佛罗里达州西棕榈滩民主党人指望受够了的女性选出美国第一位女总统。相反,不满的男性帮助唐纳德·特朗普重新掌权。
这位候任总统的两个长子帮助他选择了一位曾谴责“没有孩子的猫女”的竞选伙伴,而他的小儿子巴伦(Barron)则鼓励父亲转向播客,以争取其他年轻男性的支持,这些人通常是民主党可靠的投票群体,今年的人数各占一半。
“我认为性别差距将是未来20年的主题。真的,”民主党战略家凯特琳·莱加基说。“有很多男人觉得自己被抛在了后面,这个社会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如果我们不想在性别问题上爆发内战,我们必须弄清楚这一点。这是美国社会最大的差距。”
整个国家都向右倾斜,就像其他西方民主国家在新冠疫情后的通胀时代一样。在选民情绪不佳的情况下,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努力将自己与一位非常不受欢迎的现任总统分开,这位现任总统等了太长时间才让位,其助手多年来一直在暗中破坏她。
与此同时,根据NBC新闻的出口民调,特朗普在组建多种族工人阶级联盟的承诺方面取得了进展,赢得了45%的拉丁裔和55%的拉丁裔男性的支持,这是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记录,同时在蓝州取得了进展,并将他在未受过大学教育和中等收入选民中的优势推到了新的高度。
“人口结构的变化对我们来说太残酷了,”哈里斯的一名助手说。“我们的人民拒绝了我们。”
民主党人的指责在选举日结束之前就开始了——许多人说,哈里斯太谨慎了,或者她应该与乔·拜登总统彻底决一死战,换掉他在竞选中任命的领导人——但特朗普的胜利是决定性的,她可能无能为力。
民主党组织Blueprint的首席民调专家埃文·罗斯·史密斯(Evan Roth Smith)说:“选民在一些关键问题上果断地转向了右翼,这些问题恰好是决定这次选举的关键问题,尤其是移民和通货膨胀。”“可能任何民主党人都不可能赢,也可能任何共和党人都可能赢,因为哈里斯可能尽了最大努力去赢,而特朗普可能尽了最大努力去输。”
的确,这是特朗普第三次竞选总统,在成为美国人生活的一部分九年后,他将成为本世纪第一位不仅赢得选举人团,而且赢得最多选票的非在职共和党人。
“最糟糕的是:他也将赢得普选,”哈里斯的另一位助手说。
对特朗普如何获胜、哈里斯如何失败的描述,是基于对两党和竞选团队的特工和官员的超过35次采访,其中许多人被要求匿名,以便对哪里做对了、哪里做错了立即提供坦率的评论。
不到四年前,在1月6日美国国会大厦发生骚乱之后,特朗普被自己的政党推入了政治荒野,因为共和党人转向了他们认为可以利用特朗普的能量,但没有那么多他的包袱的新面孔,比如佛罗里达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Ron DeSantis)。
共和党选民有其他想法,他们坚持支持特朗普,这位前真人秀明星重塑了他作为外部变革推动者的形象,并面临起诉和两次暗杀企图。
一名竞选官员表示,特朗普与德桑蒂斯的初选冲突帮助他在卸任后的最初几个月受到“社会耻辱”的困扰后大步前进。
一名竞选官员说:“回到2021年和2022年——有点艰难。”“人们不认为他很酷。火花消失了一点。当他真正开始与德桑蒂斯合作时,火花又回来了。有了对手,火花又回来了。”
这位人士表示,在起诉之后,“社会耻辱”进一步消退。
“它把唐纳德·特朗普变成了一个该死的民间英雄和偶像,”这位人士补充道。
“然后他被枪杀了,这只会增加他作为民间英雄和偶像的形象。”
克里斯·拉奇维塔(Chris LaCivita)和他的高级顾问苏西·怀尔斯(Susie Wiles)共同管理了一场被广泛认为比他之前的竞选更有纪律、更有能力的竞选活动,尽管特朗普本人仍然像以往一样对保持信息敏感。拉奇维塔说,特朗普摆脱了2016年和2020年竞选活动中即兴发挥的混乱,“从一开始就明确表示:他想要一个专业的运作。”
除了拉奇维塔和特朗普的长期顾问科里·莱万多夫斯基(Corey Lewandowski)最近公开发生的一些冲突外,几乎没有特朗普过去竞选活动中典型的背后中伤。
“没有什么戏剧性的事情,”一位竞选官员说。“这就像一场普通的竞选,人们基本上相处得很好。你会讨论策略,达成一致,如果你不同意他们的意见,你不会跑到NBC去捅他一刀。”
据两名知情人士透露,考虑到年轻男性选民,周二首次投票的18岁的巴伦·特朗普(Barron Trump)与竞选顾问亚历克斯·布鲁塞维茨(Alex Bruesewitz)合作,优先考虑了拥有大量粉丝的有影响力的男性播客。老特朗普出现在Barstool Sports的《和男孩们一起玩》(Bussin’With The Boys)等节目中,也出现在喜剧演员安德鲁·舒尔茨(Andrew Schulz)、西奥·冯(Theo Von)和马克·卡拉威(Mark Calaway)主持的节目中,卡拉威在职业摔跤爱好者中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是“殡仪员”(Undertaker)。
他们最大的成功是乔·罗根(Joe Rogan),他在YouTube上的订阅者超过了1700万。在竞选的最后几周,特朗普绕道前往德克萨斯州录制罗根的节目,让密歇根州集会上的支持者等了几个小时。
哈里斯也被邀请参加这个节目,她的竞选团队也认真考虑过。高级领导人推动了这一举措,但他们最终得出结论,不值得冒这个风险,因为他们不会赢得罗根的听众——罗根本人在选举日前夕支持特朗普。然而,哈里斯团队对邀请的处理,突显了竞选团队和哈里斯自己在公开场合露面的谨慎态度,民主党人现在说这是一个错误。
“我们必须选乔·罗根。我反驳说,进步人士需要创造和支持他们自己的乔·罗根,”加州民主党众议员罗·康纳(Ro Khanna)说。
在哈里斯取代拜登成为总统候选人后的短短几周内,这是美国人仍在形成对她的看法的宝贵时刻,她没有接受采访,也没有在媒体上露面,许多人认为这是一个错误,因为数据显示,选民对她的反应很好,他们对她的了解越多,就越倾向于她。
例如,支持哈里斯的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未来前进”(Future Forward)向选民展示了750多个视频片段,发现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往往是哈里斯自己的声音。该组织以在广告播出前对广告进行严格测试而闻名。
“在她竞选之初,人们知道她,但他们不了解她。他们知道这个名字,但不认识这个人,”民主党策略师、未来前进(Future Forward)的顾问杰西·弗格森(Jesse Ferguson)说。
周三,当他们在调查现场时,竞选主席珍·奥马利·狄龙受到了特别的批评——这对任何失败的竞选领导人来说都是不可避免的——指责她对哈里斯控制得太紧,或者把与哈里斯关系密切的人排挤在一边。
大卫·普劳夫(David Plouffe)和斯蒂芬妮·卡特(Stephanie Cutter)等高薪的前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助手被派来帮助管理竞选的最后阶段,他们的任务是“修复”一些人认为不需要修复的项目,这在两个在艰难环境下被迫走到一起的团队的表面下滋生了怨恨和不信任。
还有人批评竞选团队决定全力讨好反对特朗普的共和党人,提拔亿万富翁马克·库班,尽管她的电视广告批评像特朗普这样的亿万富翁。
“你和莉兹·切尼相处了几个小时,你猜怎么着?我们发现利兹·切尼无足轻重,”哈里斯的盟友、民主党策略师说。
乔·拜登(Joe Biden)在6月的辩论中的表现是一场灾难,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显而易见的——除了拜登和他周围的忠实支持者。
“辩论开始10分钟后,我给一个朋友发短信说,‘他必须放弃,否则我们就要输了,’”在特朗普首次当选后兴起的进步草根运动“不可分割”(Indivisible)的联合创始人埃兹拉·莱文(Ezra Levin)说。
拜登的年龄并不是什么秘密——前特别检察官罗伯特·赫尔在三月份的一份官方报告中称他为“记忆力差的老人”——许多民主党人私下里希望拜登不要竞选连任,尽管很少有人愿意公开说出来。
但拜登的盟友愤怒地坚持说,一切都很好,甚至对他们自己的工作人员也是如此,同时私下告诉捐助者和党内官员,拜登必须继续竞选,因为哈里斯无法胜任这项任务。
“工作人员觉得他们被人用煤气点燃了,”一位参与连任努力的民主党人说。“拜登竞选团队、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和白宫的一些人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拜登都不会退出竞选,尽管所有的数据都显示他没有获胜的可能。这可能是最令人不安的事情。”
哈里斯的多名助手认为,拜登的盟友从政府一开始就在私下里诋毁哈里斯,担心她会超过他。他们告诉拜登,即使他的支持率暴跌,也要继续竞选。然后他们中的许多人突然发现自己在为哈里斯竞选。
哈里斯的一位盟友说:“正是那些让她的支持率低的人,在过去的三个月里,不得不努力提高她的支持率,让人们喜欢她。”
辩论结束后,拜登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退出,这让哈里斯失去了关键的时间,也给了她现在的竞选团队100天的时间来开展竞选活动,举办大会,选择竞选伙伴,为辩论做准备,并制定信息传递策略。
她接手的是一个相对沉闷的竞选团队,在战场州的基础设施有限,很难吸引到顶尖人才,许多人担心这艘船注定要失败。
“没人愿意为他工作,”一名竞选官员说。“它快死了。”
拜登保住了总统职位,尽管他本可以把这个职位交给她,这使得哈里斯不可能完全与选择她作为竞选伙伴的人彻底决裂。
他退位后,白宫的影响力被削弱了。当党内其他人激动不已的时候,宾夕法尼亚大道1600号的气氛却更加阴郁。这位即将卸任的总统现在必须和他的副手澄清一些事情。“我们向副总统汇报过了吗?”一名高级官员表示,他会与助手们再次核实。
在她离开时,一位白宫高级助手向一位年轻的白宫工作人员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复仇是一道最好趁冷吃的菜。”
人们普遍认为,哈里斯在《观点》(The View)节目中出现的最大失言是,她难以说出自己与拜登的不同之处。在他们的集会上,特朗普和他的竞选伙伴、俄亥俄州参议员JD万斯(JD Vance)无情地嘲笑哈里斯的回应。
“她在《观点》上犯了这个错误,因为他们告诉她‘要忠诚’,”一位与竞选团队关系密切的人士表示。
哈里斯竞选团队的另一位人士说:“这一切都取决于乔·拜登。”
另一名助手在被问及发生了什么事时,用两个字回答:“乔·拜登(Joe Biden)。”
然而,拜登的盟友指出,任何政治领导人自愿放弃权力是多么不寻常。他们说,鉴于民主党在2022年中期选举中的表现好于预期,拜登竞选连任的决定是明智的。
一位从一开始就在那里的白宫官员表示:“这是一种历史性的伙伴关系,这些团队合作得非常好。”
尽管——或许正是因为——时间的拖延,哈里斯带着巨大的热情参加了竞选,这让特朗普处于不利地位,而民主党人则沉浸在“小流氓的夏天”中,享受着一个又一个重要时刻。
特朗普似乎完全不知道如何与这位更年轻、上镜的女性竞争,他一开始就发起了一场奇怪的攻击,指责她最近才成为黑人。
“令我震惊的是,”一位与特朗普关系密切、对竞选活动有直接了解的人士表示,“他的团队对(哈里斯)加入竞选的反应异常缓慢。”
小罗伯特·f·肯尼迪(Robert F. Kennedy Jr.)的支持才使特朗普摆脱了夏季的低迷。前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塔尔西·加巴德(Tulsi Gabbard)和亿万富翁埃隆·马斯克(Elon Musk)等政治之外的人物的加入,帮助特朗普重新树立了一个不受不受欢迎的两党垄断的变革推动者的形象。
“没有足够多的人理解这一点的重要性,”特朗普竞选团队的一名官员在谈到肯尼迪的认可时说。“我并不是说他是决定性的,但我确实认为他的支持比媒体所认为的要重要得多。这是自退出竞选以来,竞选团队采取的第一个振奋人心的举措。”
一位接近哈里斯竞选团队的民主党人说:“布拉特的夏天必须结束。从10月初开始,音乐似乎停止了播放。”
哈里斯参加完9月10日的辩论后,竞选团队就不确定该如何进行了,因为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还没有什么重要时刻可以利用。
辩论后的这段时间是“伤脑筋的”,因为竞选团队在展望未来,问:“我们该如何利用这六周的时间?”一名助手说。
特朗普在竞选期间被判犯有重罪,与他竞争带来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挑战。
拜登的团队最初认为特朗普的定罪将是一场政治胜利。据拜登竞选团队的一名官员说,在他被定罪后的一次全体员工电话会议上,人们感觉竞选出现了一个转折点。在那次会议期间,有消息传出,在他们的谈话要点中增加了一条关于特朗普是“被定罪的重罪犯”的内容。
到哈里斯接任时,这种逻辑对竞选领导人来说就不那么确定了。他们担心,给特朗普贴上重罪犯的标签,可能会让黑人男性和可能有说服力的选民感到不和谐。黑人男性中约有三分之一有重罪记录。调查发现,许多注册的独立选民怀疑特朗普的起诉是出于政治动机。
哈里斯在大学期间曾在麦当劳短暂工作过,这段经历比她的竞选团队预期的要重要得多。在特朗普因在麦当劳的汽车餐厅“工作”而引起轰动后,她的团队争相夺回这个标志性的快餐品牌。
据一位竞选官员说,她的团队曾提议让麦当劳大使在仪式上向哈里斯颁发一份麦当劳校友的特殊纪念品,但连锁店爆发的大肠杆菌疫情让她的竞选团队犹豫不决,并撤回了这个想法,这个想法从未实现。
当一名喜剧演员在纽约麦迪逊广场花园举行的特朗普集会上开玩笑说波多黎各是一个漂浮的垃圾岛时,竞选团队终于感觉自己找回了魔力——但良好的气氛立即被拜登自己对特朗普支持者的垃圾失言所抑制。
一名竞选官员说,当车队的工作人员离开哈里斯在华盛顿特区椭圆形大厦的大型闭幕辩论演讲时,他们的手机开始响起,有人分享拜登的评论。
“工作人员都垂头丧气,就连(拜登的)忠实拥护者也一样,”这名竞选官员表示,尽管这一刻并没有像许多人担心的那样,像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的“可悲”时刻那样臭名昭著。
万斯已经度过了他2021年关于“没有孩子的猫女士”的言论引发的早期动荡。但在9月,当特朗普准备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哈里斯辩论时,万斯对热点话题和社交媒体挑衅的嗜好再次发作。万斯在俄亥俄州斯普林菲尔德发布了一篇关于海地移民涌入的帖子,散布了一个未经证实的谣言,称海地人绑架宠物并吃掉它们。特朗普在第二天晚上的辩论中重复了这一毫无根据的说法,为他对哈里斯的广泛抨击奠定了基调。
特朗普竞选团队的一名官员说,在内部,特朗普的一些助手仍然认为斯普林菲尔德的言论是积极的——“只是让媒体谈论移民问题的避雷针”,移民问题发挥了共和党的优势。
“这确实迫使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而且,至少,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坏处,而且可能有所帮助,”这位官员补充道。
至少有一名民主党策略师同意这一评估,但确保不被引用。
特朗普将以比2016年更大的授权重返白宫,在共和党赢得今年大部分有争议的竞选后,参议院也将更加友好。众议院的票数仍难分胜负。
而且,与2016年不同的是,没有人能说美国人不知道自己在投票支持什么。
“我们赢了,因为美国人民看到了真正的唐纳德·特朗普!”27岁的竞选顾问布鲁塞维茨曾与巴伦·特朗普一起制定播客战略,他在特朗普发表胜选演讲时发短信。“他是一个千载难逢的领袖,他完全体现了使这个国家伟大的精神。”